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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裡先拿起的是<留住一切親愛的>。我不知道Jo hn Berger還在寫作。第一章就頓住了。他寫: "自殺"不適合用來描述那些自殺烈士,這些人唯在以恐怖手段反抗 壓迫時,才能夠超越無所不在的絕望。這絕望與富人的絕望不同,因 為富人在絕望中還可以不斷的分心,而窮人只能被環境所逼專注的面 對絕望,自身與身邊所有親近的生命都是不值,生命每一個層次都通 向絕望,只有順從、痛苦與荒謬,完全的絕望是無可上訴的。

那些受損傷與被羞辱的....

我覺得還沒有準備好要閱讀這樣的一本書。所以拿起旁邊的< 大江大河一九四九>來看。素不喜龍應台的筆調,歷史寫作如 同其他創作,難免於"個人性的承載與傳輸",但龍的個人性特別張 牙舞爪,過分的操弄痕跡,給"文學性"下了很負面的定義。她寫一 個戰爭孤兒的母親"在一個夜晚,疲倦的,柔軟的,在鐵軌上放下自 己的身體,等待火車輾過。"龍應台多麼期待引起讀者情緒反應 (殊不知情緒不等於情感),字裡行間遮掩不住作者的沾沾自喜。拿 別人的苦難當自己高度的墊腳石,不是"傲慢"兩字可以言盡。

然而我別無選擇,這段戰爭難民遷移史是我以及許多人念茲在茲的重 量,是她的田野、她的紀錄,資料我還是得看。猶如權力者與被壓制 者,一場戲你就是得台前台後的看。

看了,自己身上家族與社會的脈絡,又一次汩汩而流。我阿公的弟弟 ,太平洋戰爭被日本人抓去南洋沒有回來,他的孩子都七十歲了,他 們的父親也在戰俘營裡過著如此的生活嗎? 外公外婆隨部隊遷移游走半個中國終於在基隆港下船的那一刻,之前 之後的生命永遠的改變了。消失的老兵。錯綜於異鄉故鄉間失落的尊 嚴。龐大的統計數字下,一個一個渺小的人,皆有其歷程,有他自身 絕對的苦難

難民的後裔與倖存者,在紀錄中與某種良心的責任展開對話。< ;留住一切親愛的>也提到<旁觀他人之痛苦> ,John Berger說: "在我的諸多身分中,我仍然是個馬克思主義者。"

所以來站在原子彈落下的廣島記憶飛機炸毀的雙子星大樓。

無路可出的巴勒斯坦難民營與貝都因人被以色列惡意空投除草劑的田 野。

共軍圍城中餓筟遍地的長春城。

新幾內亞人吃人的戰俘營小島...

有人仍然站在那裡,與這些受侮辱與折磨的人在一起,試圖看清現實 與歷史。理論對於正義只是可有可無的奢侈附加,意義從真實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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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Hold Everything Dear: Despatches on Survival and Resistance, 書名原文並沒有中譯本附標"生存反抗慾望與愛的限時信"那麼煽情 -- 慾望在此書的定義是:追求自由的欲望;with love one can identify the dear, and hold it. 生存與反抗並置,我想或許是一種呼召 -- 深刻的了解那即使是最微小的反抗;並同情那無力反抗以及挫敗。J ohn Berger 與龍應台,在苦難面前,呈現了多麼不同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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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elvete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